我和我追逐的梦
浙江杭州 张祖庆
我的心头,一直有一个梦:带着我的孩子们徜徉于语文的海洋,拾起更多美丽的贝壳。
——题记
一、在海岛的日子里
我曾经诅咒过海岛,我最终离开了海岛,但我永远感恩海岛。
关于海岛,我有太多零碎而珍贵的记忆,正是这点点滴滴串在一起,搅在一块,挥之不去。海岛,在我心头有着特殊的分量。
1
我教育生涯的第一个脚印,踏在了远离大陆的龙门海岛。
1989年的暑假,于我来说似乎特别漫长,我一直在煎熬中等待决定我命运的分配通知书。
当得知被分配在当时全市条件最艰苦的龙们海岛的时候,我一下子懵了。然而事实就是那样的残酷,残酷得让人无法改变,残酷得让人只能无奈地接受。
尽管在心里千百次地想象过海岛的荒凉、落后,但当我踏上去海岛的交通船的时候,心里不由一阵恐惧——这就是我工作的地方?这就是我磨炼成长的地方?这就是我施展抱负放飞理想的地方?……
船在浑浊的(绝不是蓝色)的海面上行驶了大约一小时二十分钟,在码头停泊了。我和母亲拎着沉重的背包,昏昏沉沉走了15分钟的山路,才到达我工作的起点站——龙门乡中心小学。安顿下来以后,母亲含着泪走了。
学校虽说是中心小学,但是和完小没有两样,校舍依山而建,面积不足二亩,9个教师,5个班级,127个学生,两幢老教学楼,一幢新翻的宿舍楼,显得非常局促,真乃“鸡子壳里摆道场”。学校所处的位置是岛上最狭窄的地段,虽然前门和后门都“面朝大海”,但是绝没有海子在诗中所写的“劈柴、喂马”诗情,更绝没有“云雾满山飘,海水绕海礁”的画意。
开始独立生活了,第一天的饭菜就成了我心头的大患。学校厨房只管烧饭,不管做菜。菜,只能自己动手在煤油炉子上烧。对我来说,这可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可有什么办法呢?我只好学着做。于是,我从供销社买来了煤油炉、铁锅和其他炊具,开始我的教师和“厨师”兼职的生涯。头几个星期,不是忘了放盐,就是烧黄了菜,每天享受的可真是“天下第一美餐”。我们所吃的菜,也都是星期天从大陆带来的。因而,星期一二,我们的餐桌上往往还算丰盛;到了下半周,那可是惨不忍睹了。我曾打趣说:“吃了上顿没下餐,桌上只有青菜、豆腐、萝卜干”。
我经常茫然地望着无际的大海,陷入无尽的绝望。
2
改变我人生态度的,是一次“死里逃生”的经历。那年夏天,我和当地一位渔民朋友一起到小岛之间的海峡游泳。我以为,我是在陆地淡水中练的水性,在咸水中游泳,那肯定是小菜一碟。由于不知道海峡中的洋流十分的湍急,我居然玩起仰泳的技术。没料到看起来窄窄的海峡,居然越变越宽——我被漩涡卷着推向了远离小岛的地方!任凭我怎么挣扎也无济于事,越扎挣越无力,离码头也越远。正当我以为“此命休矣”的时候,一艘渔船从远处急驰而来,挽救了我的生命。这一幕,至今都让我心有余悸。此后,一个很淳朴的念头经常萦绕我脑际:我的命是被渔民捡回来的,我得用心教好他们的孩子,否则怎么对得起他们呢?
我开始用起了功。晚上,我一般都会翻阅一些杂志,看到和本册课文有关的,就抄录相关资料或课堂实录。渐渐地,我的课堂有了生气,班级工作也做得有了些起色。学期快结束的时候,我主动找校长来听我的课。
3
第二年,我被提拔为学校教导主任,虽然事务繁杂了,但我对语文教学却越来越执著。每备一课,我往往要翻阅几十本的教学杂志。晚上,老师们都睡了,岛上一片安宁,我则沉浸在书海之中;有时就是熄了灯,我也常常枕着涛声,琢磨着一个又一个教学问题。
在我的抽屉里,至今保存着好几本名师课堂实录手抄本。每当我摩挲着发黄的扉页,浏览着模糊的字迹,常常有一种莫名的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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