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与德湖酒后在我的办公室聊天,自然都是语文。我们俩这个学年带的都是初一语文,渐渐地我们聊到了《安恩与奶牛》。
在聊天中,我的眼前忽然一亮,对《安恩与奶牛》这篇小说的主题有五重解读。
一重解读:爱护动物,重视每个动物生命的情感需求。
对于《安恩和奶牛》的主旨,苏教版教学参考书在回答“作家的创作总是要体现他的思想或感情。这篇小说想告诉读者什么”这一问题时回答说:“作者通过这样一个故事想提醒人们,要爱护动物,重视每个动物生命的情感需求。”
爱护动物,重视动物的生命,这是没错的。在这篇小说中,安恩带着奶牛到集市去,就是因为觉得“这头奶牛太孤单了!”“我的小村庄上就只有这么一头奶牛,它又没法同别的牲口在一起,所以我就想到不如把它带到集市上来,至少可以让它跟同类聚聚,散散心。”文章结尾的这段话,道出了安恩对于他的这头牛的“爱护”与“重视”。
然而,这里理解小说的主旨,似乎是不够的。
二重解读:温暖、温柔、温馨、温润、温和、温谦的人性光芒。
应该说,《安恩和奶牛》确实告诉了我们,对待动物,我们不能像贩子、屠夫那样,只看到“成熟到可供屠宰”的动物,我们要像安恩一样看到动物们的“孤独”等“情感需求”,从而能想法设法为动物们“散散心”。在现实生活中,我们不是也会看到许多的人对待自己的宠物关爱有加视同己出吗?这种对待动物的爱护、平等、尊重的态度是值得宣扬的。
但是,我们要问,《安恩和奶牛》仅仅就是一篇呼唤关爱动物的小说吗?我看,这样的认识,显然是不够的,对小说主旨的认识显然是不到位的!小说的题目叫做《安恩和奶牛》,大家自然会关注安恩与奶牛的关系。其实,文中所写的不仅仅是安恩对奶牛的关系与态度,更写了安恩对自己,安恩对他人的关系与态度。
先说安恩是如何对待他人的。安恩把奶牛带到了集市上,本来只是想“让它跟同类聚聚,散散心”,不曾想,引起了贩子屠夫的注意,接二连三地有贩子屠夫来问这头奶牛的价格,这引起了安恩的不安与歉疚,认为自己的做法客观上造成了别人的误解,对第一位来买牛的人她的表现是很“谦恭”,“一只手把毛衣针撂下,使劲地把鼻孔擦个不停”;对待那位“又折回来”且“出了一个大价钱”的买主的追问,她想:“要是同他多聊上几句能够消消他的气的话,那就不妨多同他闲聊一会儿”,以至最后她说:“既然已经弄成这样,我们只好回去了。不过,我们刚才应该讲一句‘对不起,我很抱歉’。好吧,再见了,谢谢你。”我不知道其他读者读到这些会做何想,反正,我的心忽然柔软了起来温暖了起来。试想,对于安恩来说,她对自己的奶牛卖与不卖别人是没有权利强迫的,完全是她的自由,她根本不必为自己到了集市但不买奶牛的事负什么责,她更不必为自己不买奶牛而自责愧疚,然而,安恩感却愧疚了,她认为“弄着这样”是自己的一种错。我们说,贩子屠夫要买牛也是天经地义的,没有过错。如此看来,在安恩看来,她是绝没有把自己放在卖者的主导地位上来看自己的。这种对待贩子与屠夫的“谦恭”态度,是不是让我们有着许多深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