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确选择的意义——《登上地球之巅》教学叙事
徐志耀
在备课组讨论《登上地球之巅》一课时，有的老师就提出异议，认为这篇课文价值不大，因为文中标语口号式的语句太多，类似政治宣传，很容易让学生产生反感。对于这一意见，我并不反对，因为这原本就是一篇新闻稿，而在50年代，新闻稿原本就是这个样子。正如今天的我们去读文革时期的《人民日报》社论，感受恐怕也会如此。但是我还是觉得本课仍有值得我们细细品读的价值，这一价值就是文章的真实性。文章所宣扬的精神不仅是几位登山队员真实的人生信条，同样也被作者牢记，因而他笔下的流露就是一种自然的流露，而不是刻意虚假地宣传，这与文革时期的“假大空”有着本质的区别。而我们的教学就是要让学生真切地感受到这种真实，并且认识到这种精神与他们之间仍有着紧密的联系，并没有过时。学生要感受这种精神就必须关注文本的细节内容，在真实的细节中感受人物真实的思想。
我的预习是要求学生归纳文中的景物描写，并写出这些描写的作用。大多数学生看到了珠穆朗玛峰的壮美，我在此补充了珠峰名字的来历，藏语“珠穆朗玛”就是“大地之母”的意思。“珠穆”是女神的之意。神话说珠穆朗玛峰是长寿五天女所居住的宫室。这座山是藏人心目中的神山，也是地球上最接近天空的地方，文章开头的描写突出了它的雄壮，也写出了它的神秘，不肯轻易向世人展现真容。我再引导学生比较了文章开头与结尾处对山峰的描写，开头写珠峰“尖锥形的顶峰耸立在蓝天之上”，结尾则是“现在，他们三人的头顶上，只有闪闪发光的星斗”，最终人的意志终于克服了种种困难，让群山“匍匐”在自己脚下，也变成了这壮美风景的一部分。
也有的学生归纳出了珠峰环境的险恶。我补充了在本次攀登之前珠峰的登山史，让他们真切感受攀登珠峰的困难。我还提示他们注意“天色开始黑下来”“夜色浓重”“夜更深沉”等词语，明确了三者之间的顺序，明确了困难是与他们攀登的过程密切相联系的。由此我归纳出了整个攀登的过程，并引导学生去细读其中整个登山过程中最困难的阶段。
学生很快就发现了攀登“第二台阶”及向顶峰无氧冲锋两个部分是最困难的阶段，这两部分也就是我重点解读的内容。我首先让学生找出相关的动词，感受其动作的艰难，再让学生思考为什么刘连满会“毅然”充当人梯，送上两位队友。学生们列举了很多理由，包括他做过消防队员，有经验，体力最好等等。但我强调了一点，当他主动站过去的时候，他已经做出了一次选择，就是为了队员，他甘愿牺牲自己。由此再来看课文的下一部分，当刘连满决定留下氧气筒时，他只是在继续他的选择。既然在攀登“第二台阶”时他已经选择了牺牲，那么他也会选择留下氧气筒，两个选择是一脉相承的。文中再次用“毅然”一词来形容他此时的举动，就是表现了他的决绝与坚定。
我接着启发学生：我们人生中会遇到很多选择，正如《未选择的路》中诗人所说的一样：“也许多少年后在某个地方，我将轻声叹息将往事回顾：黄色的树林里分出两条路，我选择了人迹最少的一条，从此决定了我一生的道路。”选择改变了一生的轨迹，刘连满仅仅离顶峰只有十几米远，以后的命运却与登顶的队员有着天壤之别。其它几名队员后来都做了全国或本省的体育局领导或者是高级记者，终生被荣誉围绕。刘连满却默默无闻地工作，退休后因为儿子下岗，生计无着，只能到一家工厂看大门，领取不能按时发放的几百元工资。但当记者后来采访他时，他没有后悔，他也从没有抱怨自己的命运。刘连满没有什么豪言壮语，他只是说：“生活吧，就应该向低水平的去看，工作可以向高水平去看。如果生活你向高水平去看，你老也满足不了。现在不如我的有的是。”当主持人问他人生什么最重要时，他说：“感情。我认为是感情。刚才说到那个救助的问题，帮助别人的问题。我想在当时来说，登山队我认为每个队员都能做到这一点，不是说登山队就我一个人能够把氧气舍出来给别人。”他为自己的队员而选择了牺牲，一旦做出选择就不再后悔。这是人生应有的态度，也正是这态度能让人永远保持一种乐观的精神，一种积极的心态。美国“9·11”事件中，第四架被劫持的飞机正准备撞击美国戴维营总统度假地，当机上的乘客得知世贸大厦与五角大楼被撞击后，投票决定与劫机犯搏斗，飞机在中途坠毁了。他们在做出决定时就已经明确了自己的命运，也并非所有人都同意与搏斗，但一旦他们做出了决定也没有人后悔。人生的价值就在于你敢于选择，这才是刘连满身上最令人感动之处。作者在此用很长的篇幅来写他的事迹，而不是去直接描写登山的过程，足以表现作者对刘连满精神的认识与赞扬。
而这一精神也同样在其它队员身上体现，他们也在生死关头做出自己的选择。三位登山队员的对话在我们看来也许有些形式化，但那的确是当时人的心态。作者真实地表现了这一点，他们“沉默了片刻”，说明也有过犹豫，但“斩钉截铁”“异口同声”两个成语的使用则表现出了他们选择的坚定！选择使他们变得高大起来，也让后面的艰难攀登成为他们精神的一部分，一步步烘托出他们的坚强无畏。最终，“他们三人的头顶上，只有闪闪发光的星斗，再也找不到任何可以攀登的山岩了”。选择让他们变得无比高大，他们也成为了这片风景的一部分。景物描写与登山过程的叙述在这里融合起来，塑造出了壮美的形象。
我想，学习本文的最终目的是感受登山队员的精神，但这一目标不应与学生的认知割裂。如果我们反复强调高尚的精神，学生不会留下任何印象。如果我们以“选择”作为英雄们精神的核心，学生反而容易接受，因为他们也正面临着选择，也必须做出自己的选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