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本解读】
苏教版八年级上册第三单元的主题是“至爱亲情”。这一单元选编了《背影》《甜甜的泥土》《人琴俱亡》《我的母亲》《父母的心》共五篇文章。这五篇文章,既有表达父爱的《背影》,表达母爱的《我的母亲》《甜甜的泥土》,也有表达父母之爱的《父母的心》,还有表达兄弟之情的《人琴俱亡》;既有现当代散文和小说,也有文言文;既有中国作品,也有外国小说:可谓“古今中外,无所不包”。
唯一一篇文言作品《人琴俱亡》,从单元主题来讲,编者安排在这一单元应该说比较贴切妥当,无可厚非。但如果把这篇文言文的主题仅仅定位在“兄弟之情”上,就显得肤浅而缺乏深度。何况,晋人王子猷的一些做法今人很难理解,所以,在教学这篇短文时,一定要“知人论世”,准确而又深刻地解读这篇文章的主题。
《人琴俱亡》是一篇笔记小说。小说这种体裁以刻画人物形象为中心,通过故事情节和环境描写来反映社会生活。既然小说旨在反映社会生活,小说教学的目标也当引导学生理解特定时代的特定社会生活。从这个意义上讲,《人琴俱亡》这篇笔记小说的教学不应在理解了王氏兄弟深厚的情谊后就停止,而应继续深入,帮助学生认识一点魏晋那个时代的社会。
魏晋名士有一种不同于流俗、甚至不同于任何历史时期的言谈举止,那种言谈举止折射出的风度被后人冠以一个专有名词——“魏晋风度”。“魏晋风度”集中体现了他们的人生观和世界观,集中塑造了他们的社会形象,而且深深影响着人们的心理与行为,从而构成了那一时代所特有的社会现象。
《世说新语》中记载了一个“雪夜访戴”的故事:王子猷(书法家王羲之的儿子)居住在山阴,一次晚上下大雪,他从睡梦中醒来,打开窗户,命令仆人上酒,四处望去,一片洁白银亮。于是起身,慢步徘徊,吟诵着左思的《招隐诗》。忽然间想到了戴逵,当时戴逵远在曹娥江上游的剡县。可王子猷即刻连夜乘小船前往。经过一夜才到,到了戴逵家门前却又转身返回。有人问他为何这样,子猷说:“我本来是乘着兴致前往,兴致已尽,自然返回,为何一定要见戴逵呢?”
王子猷这种不讲实务效果、但凭兴之所至的惊俗行为,十分鲜明地体现出当时士人所崇尚的“魏晋风度”的任诞放浪、不拘形迹,有窥一斑而见全豹之效。
《世说新语》中,这类故事还有不少,《世说新语·雅量》中记载了这样一个故事:东晋名相谢安的侄子在前线与八十万秦兵作战,这一战关乎国家危亡,大胜后派人急来报捷。谢安当时正与客人下棋,看完后若无其事的继续与客人慢慢下棋,客人问起,他只淡淡地说:“小儿辈破大敌了。”这一战关系到国之兴亡、家之存绝,谢安不可能真的无动于衷,只是越是激动的重要时刻越平静,这就是当时魏晋士人所追求的超脱风度。
这样来看,《人琴俱亡》一文,王子猷“了不悲”“都不哭”“便径入坐灵床上,取子敬琴弹,弦既不调,掷地”等异常行为,并非真的不悲、不哭,而是魏晋文人的一种不拘于世俗的特殊的表达感情的方式。“不哭”表达的是一位兄长对小弟应有的深情的担当;“弹琴”不仅悼念仪式之独特,更显情致之高雅;“掷琴”,更让人想起历史上俞伯牙摔琴谢知音的故事。换句话说,子猷的“了不悲”“都不哭”“弹琴”“掷琴”,实际上都是当时“魏晋风度”的一种体现。
因此,《人琴俱亡》这篇短文的主题可以概括为:“本文通过王子猷对弟弟子敬的独特方式的叙写,表现了兄弟间深厚的情谊,反应了魏晋一些名士悲喜不形于色的超然风度和率性而为、不拘形迹的高雅情致。”
【教学设计】
教学目的:
1.疏通文意,明确文言实词、虚词在文中的意思或用法。
2.感受兄弟亲情,体会人物个性特点,初步了解“悲喜不形于色的超然风度和率性而为、不拘形迹的高雅情致”的魏晋风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