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的慰藉——品读《老王》中的人性美
文/田海霞
杨绛的作品是贴近生活的，她善于用独特的视角，选择有代表性的人物，营造浓厚的生活化气息，使人们从中体味生活的酸甜苦辣。老王，就是这样一位典型意义上的“小人物”。作者通过勾勒老王卑微贫苦的形象，挖掘人性中至真的闪光点，让善良的人们相互尊重，在动荡的年代带给彼此最光明的慰藉。
一、老王的苦与善
老王的生活境遇是不幸的，他的“苦”体现在“老”、“孤”、“残”、“贫”等诸多方面，“人老了，没用了”，靠着一辆破三轮车活命，还只是个“单干户”，“有两个侄儿，‘没出息’，此外就没什么亲人”。“只有一只眼，另一只是‘田螺眼’，瞎的”，住在“破破落落的大院”中“几间塌败的小屋”里。他可谓吃尽人间苦头，体察到非同一般的世态炎凉。但难能可贵的是他并不怨天尤人，没有因愤而生丑陋之心，仍然保有一颗善良之心。文中写到老王为作者带冰，“车费减半”。送钱先生看病，“却坚决不肯拿钱”，“拿了钱却还不大放心”。临终前不忘知恩图报，给我家送鸡蛋和香油。这些情节，为我们展示的是一个精神上没有受到污染的纯朴的好人。穷苦的人让人同情，穷苦而善良的人值得人尊敬。老王在贫苦中保持了一颗金子般善良的心，让我们从这个卑微之人身上体察到最可贵的人性之美。
二、“我”的爱与愧
杨绛先生有着娴静博爱的性格。她的坦诚宽容、面对厄运的达观、人性的坚定、面对名利的淡漠都成为其作品的灵魂。“文化大革命”爆发，钱钟书、杨绛均被打入了牛鬼蛇神的阵营，一家人受尽了屈辱和蹂躏。本是不幸的“她”仍以超然的宽容，无限的善意对待人和事，甚至称自己为“幸运的人”。作者为什么会这么说呢？因为她有一份悯人的情怀，善于体会别人的苦处而淡化了自己的愁苦。她不嫌弃老王的卑微，而是尽可能去关爱他。“常坐老王的三轮”，一路上“说着闲话”，老王再客气，“我一定要给他钱”，“我”不忍心接受病重的老王送来的东西，并善解人意地解释“我知道——不过你既然来了，就免得托人捎了”，询问邻居“老王怎么了？好些没有？”作者尽己之力关爱着贫苦的老王，已经令老王感激不尽了。但为什么老王逝去后，作者却认为自己“拿钱去侮辱”他，并且心生“愧怍”呢？这是出于高尚的知识分子勇于反省的良知。一个社会总有幸运者和不幸者，幸运者有责任关爱不幸者，关注他们的命运，让他们也过上好日子，帮助改善他们的处境。作者回想起来，对老王的关爱还很不够，高尚的博爱情怀使她产生了“愧怍”之心。
三、人性的尊重与平等
作者在文中立起一个老王的形象，更重要的是，有意无意间“带”出一个时代的影子。她用平静的语调，告诉我们那段“历史”的不合人情，同时也含蓄地提出社会上对不幸者的关心问题。人是生而平等的，各人境遇不同，造成了幸运与不幸的差别。幸运者只有关爱不幸者的责任，没有歧视不幸者的理由。有平等意识，才会有平等对话，才会感觉人家上门来“没请他坐坐喝口茶水”是很抱歉的。老王病危时，作者心里只有同情和悲酸。老王死了好几年，作者每每想起来还感觉有愧于他。荒唐的时代，学术权威被造反派打翻在地，踩在脚下，但任何邪风对老王都没有丝毫影响，他照样尊重作者夫妇俩。所有这些，都是出于人性的尊重。这种尊重无关地位，无关贫富，是人与人之间真诚相待，友善相助！因此，不管你是幸与不幸，都应对人常怀一颗关爱之心，这样的社会才更温馨，这样的世界才更和谐。
爱是人间的春风，是生命的源泉，爱能使苍凉的人生拥有光明的慰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