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一种思维教如何
——以《齐桓晋文之事》中孟子的论辩艺术教学为例
四川省绵竹中学 龚志华
我们教学总习惯于正向思维，虽严谨，但活泼不足，可否用试试反向思维、假设思维、侧向思维一类，答案是肯定的。下面以《齐桓公晋文之事》中孟子的论辩艺术教学为例谈谈。
孟子的论辩艺术，按正向思维，一般教学流程是这样的：先说论辩策略，再具体分析其策略表现，最后总结论辩特色及其妙处。
若按反向思维，可这样设计教学思路：孟子论辩目的——假定不采用课文所示策略，会怎样——肯定并总结孟子论辩特色。反向思维侧重于反向证明，主体内容用的是假设思维。针对《齐桓晋文之事》一课，我们可以设计如下问题让学生思考，并通过读解课文回答：
1、假设孟子在齐宣王迫不及待地问他齐桓晋文之事时，不用“臣未之闻也”把话题岔开，而是对齐桓晋文之事进行评价与批判，会出现什么样的情况？
2、假如孟子不提齐宣王“易牲而衅”一事，他与齐宣王的谈话还能不能顺利进行下去？
3、假如孟子只对齐宣王“易牲而衅”一事作出肯定，认可其“不忍之心”，而不提老百姓对此事的看法，行不行？
4、假如孟子不提齐宣王称霸之举，不逼出齐桓公的“大欲”，论辩会出现怎样的情况？孟子为何要反复比喻，论述称霸的罪恶？
5、假如孟子只用“缘木求鱼”的比喻，而不用邹人与楚人战的设例，论辩效果会有何不同？
6、假如孟子不将行王道的美好远景和施行办法进行展开描写与论述，齐宣王会接受行王道的政治主张吗？
沿着孟子由论辩目的到论辩过程的反向思考，我们可让学生知道论辩策略的重要性。
孟子首先采取的是迂回绕道的策略，这是因为两人政治主张完全对立，一信奉霸道，一信奉王道，所以齐宣王迫不及待地问他齐桓晋文之事时，他不仅用“臣未之闻也”把话题轻轻岔开，而且不对齐桓晋文之事作任何评价。这无疑是高明的。若是孟子对齐桓晋文之事大作批判性评价，只能让他与齐宣王的谈话终止，说不定还可能有杀头的危险，睿智的孟子显然是不会这样做的。
其次采取的是弃异求同的策略。由上大家已经知道孟子“弃”的是齐宣王与自己不同的政治主张：霸道。那他寻求的与齐宣王相同的是什么呢？这就是在孟子看来可以认可的齐宣王所拥有的“不忍之心”，拥有“不忍之心”，就拥有“敬德”。不过齐宣王的“以羊易牛”的“不仁之心”仍然与孟子的推恩思想有距离，所以他抛出了百姓对齐宣王“以羊易牛”的看法，其目的是要让齐宣王把“不忍之心”扩展开来，恩及百姓。他想让齐宣王明白，只有推恩，才能保四海。可以说孟子费尽心思抓到了齐宣王可以“保民而王”的基本条件，确立了他可行王道的基础。这是整个论辩过程中最为关键的，能否找到不同政见之间的人的谈话基础，是论辩成功之本。
再次还采取了欲擒故纵、明知故问、步步紧逼的策略。文章第二部分回到了齐宣王在谈话开始所问的霸道，这一话题最终不能回避，只有让齐宣王放弃霸道，才可能让他接受王道。所以孟子没放弃这一话题。不过孟子说得很巧妙，先以“兴甲兵”几句，不直说霸道，却列举了霸道的种种害处，使齐宣王不得不说出“吾何快于是”，从而引导他说出“大欲”。齐宣王的表情是“笑而不言”，这表明齐宣王欲霸天下而又躲躲闪闪，不再那么理直气壮。孟子明知齐宣王的“大欲”仍是霸业，却故意以口腹声色之娱来揣度，然后道破齐宣王的“大欲”就是以力争霸天下，逼出了齐宣王的“大欲”后，孟子旋即用“缘木求鱼”这一生动比喻打碎齐宣王的幻想。齐宣王不禁惊言：有这么严重吗？孟子再步步步紧逼，以邹与楚战为喻，说明齐若与天下对抗，强弱不均之势显而易见，从而导出小不敌大、寡不敌众、弱不敌强的结论，让齐宣王断了“霸道”的念想。
可以说“欲擒故纵”，其用意是缩短距离；
而“明知故问、步步紧逼”则是为了断齐宣王后路，让他只有行王道这一选择。
在论辩的过程中，孟子还运用了“乘虚而入”和“因势利导”的策略。当孟子避开“霸道”说“王道”时，齐宣王问：具备怎样的品德才能实行王道呢？孟子回答：通过安抚百姓就可实行王道，而且没有谁阻挡得了。这时，齐宣王又问：“像我这样的人，可以安抚百姓吗？”孟子肯定道：可以。齐宣王再问：“你怎么知道我可以呢”。孟子就举出齐宣王“易牲而衅”这件事，然后让齐宣王表白，是真的有“不忍之心”，指出他有“仁爱之心”，只是没能推而广之，所以百姓有误解。进而再指出，齐宣王“保民而王”，不是不能，而是“不为”。这一些都可以看出孟子的过人之处，只要齐宣王有虚空之处，他就会由近及远，乘虚而入，因势利导，把齐宣王由“霸道”引导到“王道”上来。
论辩过程似乎解决，孟子似乎也该满意了。不，论辩目的与效果还没实现，所以第三部分，孟子具体阐述了王道的具体措施，一是“制民之产使之恒”，二是“申之以孝悌之义”，还描绘了一幅王道乐土的美好画卷。虽然齐宣王的神情举止文章没写，但是我们可由“愿夫子辅吾志，明以教我；我虽不敏，请尝试之”一句看见这场论战的效果，可以说，齐宣王从心里接受了孟子的主张。至于由信奉主张到施行，则有一个复杂的过程，这不是本文所要探讨的内容了。
若按侧向思维来教的话，教学思路可这样安排“情境与问题——阅读与探讨——实战演练”，这一思路还是可以达到欣赏孟子论辩策略的教学目的。这里主要说一下“情境与问题”和“实战演练”。
教学伊始，即设置如下情境与问题：
假如有一个思想落后保守的老年人不愿接受网络，而你要说服他，怎么办呢？
有一个人，或许能给你指明道路，他是谁，就是孟子。
至于“实战演练”，可如此进行：
一是角色扮演，可老师充当老人，学生当劝说者。
二是论辩过程，尽量像课文样模拟论辩阶段，这方面，教师要多动脑筋，教师越能“兴风作浪“，越能考出学生的思辩能力与口语交际水平。
三是论辩策略，尝试使用孟子的一些论辩技巧。
以上仅是三种教学思路，都有一定的可取性，借此文想表达这样的意思：教无定法，创造无限，我们语文教师要努力作课堂教学的创新者与实践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