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站得高,看得远,他的意志更坚强,他的胸怀更博大:“把酒酹滔滔,心潮逐浪高”,滔滔江水,激起他雄心壮志;长征艰险,在他看来,“五岭逶迤腾细浪,乌蒙磅礴走泥丸”;同样咏梅,陆游悲叹“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毛却赞扬“已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枝俏”;冰封大地,常人悲叹,在他看来“山舞银蛇,原驰蜡象”,壮观得让人感到它们“欲与天公试比高”,他还能预见到“须晴日,看红装素裹,分外妖娆”。他满怀豪情,“万丈长缨,要把鲲鹏缚”,他坚忍不拔,“刺破青天锷未残”,他一往无前,“飞起玉龙三百万,搅得周天寒彻”。他有诗人的气质,哲人的情怀,战士的勇气,革命家的信念,他把有限的生命献给了无限壮丽的人民事业,使生命更充实,更宝贵,他以他的坚定而达观的斗争哲学豪迈地解答了人生悲剧性主题。
有厚德载物的宽广胸怀,才有自强不息的斗争精神,儒家的抱负和敏感,有了道家的洒脱和豪放,才有了毛泽东的哲学选择,有了这种哲学选择,毛泽东才能迥异于悲秋常调,高出一般“自救”,唱出“战地黄花分外香”的励志名句,唱出“寥廓江天万里霜”的千古浩歌。
面对人生的进取与世界的浩大之矛盾,人应当有大志气、大胸怀、大眼光,当从低潮看到发展,从黑暗看到曙光,从低沉看到昂扬,从阴郁看到激情,从凄冷看到热烈。“西山红叶好,霜重色愈浓”④,积极的睿智者,当从秋声肃杀中听出力量,听出生命的呐喊,听出搏击的壮烈。
而今,处在个体相对自由、竞争相对激烈的社会中,有人遇难便退,或长久沉湎于低沉的情绪,不能自拔,或仅满足于小环境小心情的平静,花前月下,小猫小狗,其人生也不免悲切或平庸了。
还是毛泽东说得豪迈:为有牺牲多壮志,敢教日月换新天。
注:①《古诗十九首》②[唐]张籍《秋风》③[元]王实甫《西厢记》④陈毅《题西山红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