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中的挣扎——《永别了,武器》导读
【推荐理由】
这部长篇小说是1929年发表的,当时引进了强烈的反响。海明威根据自己的参战经历,以战争与爱情为主线,吟唱了一曲哀婉动人的悲歌,小说曾多次被搬上银幕,堪称现代文学的经典名篇。像许多欧美反战作家一样,海明威写出了人们对这场摧残爱情和人性的战争从投入到怀疑到厌恶继而冷漠麻木的过程,反映了第一次世界大战后玩世不恭、信仰危机的“迷惘一代”的精神面貌。
【作家风采】
海明威于1899年7月21日出生在美国伊利诺伊州芝加哥郊外橡树园镇一个医生的家庭。中学毕业后,海明威在美国西南的堪萨斯《星报》当了9个月的实习记者。这家报馆要求新闻报道简捷明快。海明威在《星报》受到了良好的训练。
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后,海明威怀着要亲临战场领略感受战争的热切愿望,加入美国红十字会战场服务队,投身意大利战场。大战结束后,海明威被意大利政府授予十字军功奖章、银质奖章和勇敢奖章,获得中尉军衔。伴随荣誉的是他身上237处的伤痕和赶不走的恶魔般的战争记忆。
康复后的海明威作为加拿大多伦多《星报》的记者常驻巴黎。他对创作怀着浓厚的兴趣,一面当记者,一面写小说。他的创作得到当时著名小说家的鼓励和指点。在近10年的时间里他出版了许多作品。1927年,海明威的第一部长篇小说《太阳照常升起》出版。1929年,海明威的长篇小说《永别了,武器》是“迷惘的一代”文学的最好作品。
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他以战地记者的身份奔波于西班牙内战前线。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他作为记者随军行动,并参加了解放巴黎的战斗。
1940年,海明威发表了以西班牙内战为背景的反法西斯主义的长篇小说《丧钟为谁而鸣》。1952年,海明威发表了中篇小说《老人与海》,因之,他也有了“文坛硬汉”的称呼。凭借《老人与海》,海明威获得1953年普利策奖及1954年诺贝尔文学奖。
海明威一生经历了四次婚姻,感情生活动荡而痛苦。1961年7月2日,蜚声世界文坛的海明威用自己的猎枪结束了自己的生命。整个世界都为此震惊,人们纷纷叹息这位巨人的悲剧。
【名著快读】
美国青年弗雷德里克·亨利在第一次世界大战后期志愿参加红十字会驾驶救护车,在意大利北部战线抢救伤员。在一次执行任务时,亨利被炮弹击中受伤,在米兰医院养伤期间得到了英国籍护士凯瑟琳的悉心护理,两人陷入了热恋。亨利伤愈后重返前线,随意大利部队撤退时目睹战争的种种残酷景象,毅然脱离部队,和凯瑟琳会合后逃往瑞士。但不久,凯瑟琳死于难产,婴儿也窒息而亡。亨利一个人被孤独地留在世界上,他悲痛欲绝,欲哭无泪。
【精彩片段】
NO.1
天气十分炎热,晴空万里如碧,道路被晒成满是沙尘的白色。我坐在菲亚特汽车的髙座上,什么事都不想。路上有兵团经过,他们都热得汗流浃背,从领章上的红白条纹可以辨识出这是意大利南部巴西利卡塔旅的兵力。后面跟着一些散兵,看上去疲惫不堪,满身都是汗和灰尘。他们走过去以后,过来一个跛脚走的士兵,停下坐在路边,我下车走进他问:“你怎么了?腿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他看看我站起来回答:“我是要朝前走的,不是腿的问题,是疝气发了,可恶的战争!”
“那你怎么不搭坐运输车去医院看看呢?”
“人家不让我这么做。中尉说我故意把疝气带搞丢了。”
我伸出手摸了摸,让他大声咳嗽,而后决定与他一起上路,准备交还给他们的医务官。受伤的士兵想待在我这儿,可我没有他的病历卡。
司机回来后,我把那个发疝气的士兵扶上车,他问我:“中尉,你非把我送回我那个团不行吗?你不能想办法把我送别的地方吗?团里的上尉级医官早知道我有疝病,所以我故意丢掉了那条该死的疝带,希望病情恶化就可以不必上前线了。”他向我说出真相,希望我能帮助他。
“倘若更贴近前线的话,我可以送你上急救站。但是在这儿,你非有病历卡不可。”
“我如果往回走,人家就会给我动手术,等我病好了,就会叫我经常上前线。你也不想经常上前线吧?”
看着他满是期望的眼神,我考虑了一下,决定帮助他:“你可以在这儿下车,在路边想办法把头撞出个包,等我车子回来时就送你上医院。”他很痛快地下了车。
我们继续赶路,很快就追上刚才的士兵团。车子沿着平原驶去,顺利把伤员交付那两家医院。回去时我尽量把车开得最快,好赶回去找那个匹兹堡的士兵。没想到有辆救护马车停在路边,有两个人正抬着那个士兵上车,原来是他所属的部队派人来接她回去了。
看到我,他沮丧地摇摇头。钢盔掉了,额角流着血,鼻子也擦破了皮,脸上有很多尘土,他向我喊道:“中尉,没有用,他们赶回来找我了!”我的心里突然有些难过。
(选自“全彩青少版”《老人与海》,吉林出版集团出版)
【点评】
亨利在运送伤员的过程中遇到了一位痛恨战争的士兵,可是任何逃离战争的想法都无济于事时,无奈的现实让士兵陷入了痛苦之中,同时也使亨利处于“难过”和迷惘之中,对战争更多了一份思考和认识。
NO.2
隆隆的声音越来越近,火车已开到近前,这个笨重的铁家伙就像极度虚弱的巨人,吃力地喘息着。司机乘坐的车头刚一过去我就站起身,挨近那长长车身,几节封闭的车厢过去后,一节没有遮盖的、车身很低的车厢经过,这种车厢统称为平底船,上边罩有帆布。等它快要闪过时,我纵身一跃,抓住车后把手,猛劲攀上去!
火车隆隆地奔向前方,我俯下身看看那被雨水打湿的帆布,帆布边沿上有扣眼,几根粗绳穿过扣眼牢牢绑着大块帆布。拿出刀子割断粗绳,我探进条胳膊,帆布下有些坚硬的东西在鼓突着。瞅瞅前后,确信无人后我放开把手,将身子往帆布底下钻去,“通!”前额不幸撞上件硬物,脸上登时冒出血来,眼下顾不了许多,我坚持着爬进去,直挺贴地躺下,然后将帆布小心地绑好。
原来帆布底下是大炮!我仔细打量着,大炮涂抹过润滑油和油脂,闻起来很清新,有些光线漏射进来,让我看清炮身上还另外罩有帆布套。摸摸刚才撞起的肿块,我蘸着帆布上滴下来的雨水,用袖子揩干净血迹。这列火车到达美斯特列时,一定会有人前来接受大炮,也就是说,我必须在到站之前就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