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对我女儿说:“你爸小时候没少闹,把邻家的小鸡打死埋了一排排。”女儿欢快的拍着手问我:“老爸,是这样的吗?”
“想不到老爸还这么调皮。哈哈。”女儿对我做着鬼脸,伸了伸舌头。
是的,小时候的我是够顽皮的。上树掏鸟窝,下河摸鱼。
鸟是乡村的精灵,沿着朴实飞翔。泥土时温暖的。我触摸到柔柔的羽毛,细腻,光滑。我对女儿说,小鸡像鸟一样,毛茸茸的。
女儿说,那也是生命呀。
是的,是生命。父亲在转瞬间就没了。
出了村不远,就是一片桃花。红艳。瑰丽。母亲说,碾子坝也有一片桃花。几片落在水里的桃花,是哪棵树飘下的,那么孤独的在流水里,不知道今生前世,我是桃花吗?是哪棵树上的桃花。
桃花,有艳丽的一春,可我的艳丽的春又是什么时候呢?我无数次的问自己,谁又能回答地了我的问题呢?
路上,不断的和乡亲打招呼,向土地问好,向树问好,向村庄问好。这些土地,这些树,这些村庄一定永久的保存在母亲的记忆里。
大风,无比强大的风,翻越山梁。炊烟在哪里?缭绕我的村庄,我的山梁吧。春水流尽,桃花已落。村庄,荒芜。
母亲在路上,我在路上。
虽说村子离镇不远,但我也走了不少时间。母亲一步一回头,似乎是很郑重的仪式。母亲清楚,这一走,也许是回不去的了。
在街口,暮色撕开,荒芜就让它荒芜吧。一切都会重新开始。母亲说,城市的高楼像村子的树结实,高大。
高楼一路疯长。闪过的那些村庄,没有我认识的。母亲说,这些村庄多漂亮。
母亲在小区打理了一块地,海椒,茄子,蒜和葱,迎着微风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