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我不能没有他,我以为我会为他而凋零,而消逝。可是当巨大的悲哀排山倒海地把我砸倒在地的时候,我居然只能流泪,静静地流泪,边写文字边流泪。看者泪滴一颗颗地吻着依附在白纸上的红色字体,绽放开了鬼魅般的笑容。于是我努力眨巴眨巴眼睛,想挥走挫败感般的朦胧,那些更多的水滴就随着眼睫毛的忽扇又落在了惨白的纸上。
我知道我的改变,我知道他留给我的东西一辈子都不可能溜走。我曾经以为我会懦弱得再也笑不出来。可当从那些被心痛纠缠的日子中缓过劲来时,我才发现原来我那么坚强。尽管一些自以为很了解我的人常常说我逞强。可我就是知道,我就是有这种勇气去坚强得一塌糊涂。于是当我最好的朋友对我说"我一直觉得你很坚强"时,我就特欣慰。我终究还是从桥那里捡回了一些什么。所有的人都认为我什么都可以不要但绝对会死抓住自己的自尊和骄傲不放。可当初为了利,我把我所有的自尊和骄傲都丢在地上亲眼看着他把它们踩碎。现在,我正在努力去学怎样把它们都找回来拼贴好。我想,我正在慢慢痊愈。
可就是在某些时候突然想他想到心疼。就是不自觉地拿别的男生给我的爱去和桥相比,就是不习惯再对其他男生表现得浑然忘我。于是我开始惧怕,惧怕我会一直在别人身上找他的影子。我可以对任何对我好得过分的男生说出最狠的话,可居然连恨也舍不得加在利身上。他是唯一一个可以对我为所欲为予取予求的人,我只把伤害我的权力交给了他一个人,其他人无论谁都没有这个资格来伤害我了,因为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可以伤害我的人已经把我弄得体无完肤支离破碎了。
我从来都不知道一直在我身边对我唱好听的歌一直为我撑起整片天空一直和我畅想以后一直都不舍得对我大声的人居然会全然不顾我的死活笑得好看极了头也不回地走进他的另一个春暖花开;我从来都不知道他是可以没有我也一样活得那么幸福的;我从来都不知道那个女人的力量是那么地强大我甚至连伸手遮挡一下的机会都没有就直接战死了;我从来都不知道,原来情人的宠爱,是可以这么短暂的。
我现在迷上了有着破碎结局的东西,比如一些悲凉的故事,都是讲述着一些人曾经离幸福很近很近然而却在命运的安排下又被狠狠地玩弄了一把最终只得臣服在幸福的脚下望着它高傲地统治整个世界,在天地间叫嚣。我追随着故事中一个个鲜活的人物飞上了天又摔下了地。我看到他们流泪流血想伸出手去摸摸他们,可最终什么也做不了地独自舔舐着伤口。
我想我是可以原谅他的,原谅他把刀枪投向我,原谅他所做的一切。其实我早已原谅他了,又或者说我根本就没有怪过他。我甚至认为,只要他回来,我就又可以为他奋不顾身地横冲直撞了,只要他回来,哪怕把我当成替身我也愿意。他来我这里找安慰我给他安慰就是了,他要什么我给他什么,比他以前宠我还更过分地去宠他,然后继续笑得没心没肺地霸住他的怀抱,继续当他的乖乖……好笑吧!多奢侈的幻想啊!
我只能无能为力而已,为现在这种纯乎是陌生人的处境而感伤。我们现在的距离比我们相遇之前更遥远。我只能仰望天空,看着寂寞的影子飞翔在天际好听的歌声里,优雅,高贵,一圈圈地旋转着,直到心垂垂老去。
让心垂垂老去
